ActinOzOan

穿过黑夜,穿过黎明,在深海中歌唱

【全职周叶】水城 01

红辣椒设定,脑洞清奇
HE保障

生命是从水中诞生出的,从咸涩的海水之中,第一团微小的细胞开始活动,然后,慢慢的,生命才有了不在水中生存的能力。

然而这些离开了家乡的生命长期饮用咸水却会死去,从咸水中开始的生命渐渐的接受不了赋予其生命的咸水,而只能靠淡水为生了。

生活在淡水与咸水中的生命,终究是无法再见了。

 

星期一 出生:

  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周泽楷的眼前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浅蓝水流。

  这片区域看上去与他熟知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只有头顶与脚下如同被海水淹没一样的景色,头顶是透着柔和的照射下来的阳光的浅蓝,而脊背紧紧贴着的是深深的近乎于黑色的暗蓝色,一层像是玻璃一样的透明壳子隔绝了那两片蓝色阻止他们交汇。他就这样被夹在中间,耳边没有一丝想象中应有的水声。

他躺在熟悉的十字路口,穿着薄薄的风衣,直直的盯着头顶的蓝色,他的身边没有行进的汽车,没有行人,甚至没有动物,只有一大片水泥森林与空气中淡淡的水的味道,如同一个尚未建设好就被废弃的鬼城一样。他转过头通过镜子一样的透明壳子看着自己的侧脸,这层物质平整光洁,但映出的面孔却有些失真,让他觉得并不是非常熟悉。

“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他想“可能是PMMA吧”

  周泽楷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这里像是他熟悉的S市又似乎不是,比起他记忆中的家乡这座城市更加繁华,他记忆中残存的小平房都被高楼大厦取代,一片一片巨大的荧幕在眼前矗立着。他站了起来像个外乡人一样在这里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仔细观察着街道的布局,主要的街道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变得更加平整宽敞了,这让周泽楷松下了一口气,毕竟一个比较熟悉的地区总会让人安心下来。他找到自己家所在的街道,熟门熟路找到那座占地面积很广的住宅群。

  小区的大门并没有锁上,警卫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这也是常态,自从每个单元门安装了磁卡识别装置之后几乎没有梁上君子敢来光顾这里了,警卫室也就沦为了摆设。他试探性的推了推大门,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一条缝隙,他使劲把门完全推开,生锈的铁门摩擦的声音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样的低沉声音把适应了安静的他吓了一跳。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小区。这里倒是与他记忆中的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少了些生人的气息让这里显得格外冷清与萧瑟。他站在自家单元门口,手习惯性地伸进口袋里去掏磁卡,伸手却只摸出一张漆黑的薄薄的卡片,上面仿佛沾染了他的体温一样带着温度,他夹着这张磁卡伸手,想试试能不能开启这扇门。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那只手非常漂亮,几乎没有特别突出的骨节,那只手轻轻捏住这张黑色卡片的一角将它抽走,而自己没有一点抵抗的意思,就这样任由那双手抽走这枚黑色的卡片。

  仿佛是自愿送给他一样。

  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依然只有宣告错误的红灯闪烁着,他咬着下唇不抱希望的试着晃了晃门,电子锁依然执着的纹丝不动。

  “喂!”他听见有个声音在他背后悠悠响起,那个声音有一点嘶哑与干涩,又带着一分熟稔与不可察觉的柔和,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听过这个声音,不,不仅仅是听过,似乎这个声音曾经缠绕在他生活之中,熟悉的不可思议。

  “喂,回神了”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周泽楷赶快回头,一条通体黑色的鱼儿正摆动着自己黑色的侧鳍好整以暇的端详着自己。一条鱼能有什么表情呢?生在身体两侧的无辜的黑色眼睛与只会一张一合的单调嘴型实在不像是能做出表情的样子,可是周泽楷却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一张好整以暇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的温和表情。那条鱼见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无可奈何的晃动轻纱一样的尾鳍绕着他转了几圈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周泽楷才发现,这条鱼有着红色的,如同烈焰一般的尾巴,配合着他漆黑的身体格外显眼,这条红色的尾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像是在寂静的深海里点燃了一团火焰一样,刺目,却让人觉得温暖。

  这种鱼他非常熟悉,红尾黑鲨,一种淡水观赏鱼,是他最喜欢,一直想饲养试试的鱼。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条鱼悠闲地停在他的眼前,吐出一小串泡泡向他发问“你又想到哪里去”他继续询问青年,比正常观赏鱼大一倍的身形不厌其烦的围着周泽楷转圈。周泽楷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像是混合了现实与幻想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合乎常理却又出人意料,甚至连鱼会说话他都没有什么惊异违和的感觉。那条红尾黑鲨像是早就料到这种回答一样自顾自的接着说,“我是从上面来的”他向上盘旋了一下示意“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上去,不过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还会碰见我之前遇到的……

不远处传来了重物坠落地面的轰鸣,混合着巨兽的嘶吼声,一直侃侃而谈的黑鲨突然暂停了一下,猛地压低了声音“快进去”,示意周泽楷撤进那扇在他们身后静静矗立的铁门。

周泽楷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进到门里比较明智,可是这扇门明明是锁上的,他刚才试过,这扇门的的确确是锁的死死的,完全没有可以打开的迹象。他无言地看向那条紧张地游动的红尾黑鲨,摇了摇头,“试过了,打不开”。对方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只是继续挡在他眼前,红色的尾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使劲咬了咬下唇。

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铁门,鬼使神差地伸手推了推,那扇门却无声的打开了,黝黑的楼道口像是一张大嘴一样看不到光亮。那条红尾黑鲨对着他笑了笑示意他跟上自己,接着就一头扎进了楼道,周泽楷也不敢继续在外面停留,那些仿若野兽一样的吼声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还是不要招惹为妙,他跟着鱼儿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无声无息的再次合拢,发出了清脆的上锁的声音。

虽然眼前的黑暗驱之不去,但是周泽楷却没有迷失方向,这得益于游在前面的红尾黑鲨红色的尾鳍,它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红光,像是一团小小的红色火苗在他眼前晃动,但是即使没有这团火苗他还是不会迷失方向,这里毕竟是他的住处,他完全熟悉这座每层结构几乎完全一样的住宅楼,下三层被商户占据,因此只有一条笔直的走廊与小小的没有窗户的楼梯间,但是在踏上四楼的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光亮照了进来,周泽楷像被定住一样站在原地,

在他的眼前是一片充满了废墟的空间,四面墙体围着的只有一片片残垣断瓦,弯曲的钢筋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只有楼梯和外层的玻璃是完整无缺的。此时可能是下午了。柔和的阳光洒在苍白的瓦砾上带给这些废墟一点点温暖,但是这些钢筋混凝土依然是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任何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周泽楷的手脚发麻,一种刺骨的寒意从骨髓里缓缓渗出来,他觉得自己在发抖,但是实际上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这片废墟,脸上惨白,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里应该是自己居住的大楼,虽然邻里之间并不熟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里,自己家的楼下,绝对不应该是一片废墟。不好的预感渐渐浮上脑海挥之不去,周泽楷猛地跑了起来,扶在栏杆上借力的手用力到泛白,他急速地在楼梯上奔跑起来,连被他甩到身后的黑鲨被吓到的惊呼都置若罔闻,他只是尽自己所能的在这里奔跑,心里默默念着数字。

当他登上通向十层的台阶的最后一级时,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他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它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这是他原来的家,是他最熟悉,最珍爱的地方,是承载了久远的记忆,是他永远的归宿。

周泽楷再也支持不住自己,他跪了下来,双膝砸在地上的声音如同丧钟哀鸣的声音一样在耳边轰响,他的眼前萌生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显得眼前的情景更加虚无缥缈,仿佛随时都会崩毁。

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一片惨白的废墟。

评论(8)
热度(128)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ActinOzOan | Powered by LOFTER